两湖 不相信眼泪
11日,湖南省临湘市云山村,一小伙在自家客厅里把淤埋在泥沙中的摩托车扒出来。
本报讯 湖北省咸宁市普降大到暴雨,赤壁、通城、崇阳等县市为特大暴雨,陆水支流穿通城县城关而过的隽水河上游左港雨量309毫米,创历史极值,超百年一遇,洪峰流量2258立方米每秒,为历史纪录第一位。强降雨,使久困干旱的咸宁市旱涝急转,通城县城关一片汪洋,最深积水2米以上,交通、供电、电话全部中断,6万居民被水围困。据初步统计,通城、赤壁、崇阳3县市的58个乡镇受灾,受灾人口47.2万,其中9.8万人被洪水围困,受灾农田65.4万亩,倒塌房屋4885间,因山体滑坡、倒房死亡19人,失踪5人,直接经济损失6.1亿元,其中水利设施损毁2.1亿
湖南省防汛抗旱指挥部12日上午8时公布灾情,目前湖南省有岳阳、怀化、张家界、益阳等11个市州50个县市区455个乡镇受灾,倒塌房屋1.73万间,因灾死亡36人(临湘市20人、岳阳县5人、平江县4人、桃江县7人),失踪21人(临湘市8人、岳阳县10人、平江县2人、桃江县1人)。
◆记者手记
6月9日晚,武汉市。
一场本来只是“带来清凉”的雨瞬间将我钉在了离家3.8公里的地方。天空中黑压压的乌云好似从楼顶掠过,巨大的雨滴带着从万米高空的力度打在地上,头上,车上和城市的各个角落,啪啪作响。闪电交织着暴风雨好似带来审判日一般的不详讯息在巨响中跳着癫狂的舞蹈。所有能避雨的地方都已经站满了人,所有暴露的地面污水横流,几位准备回家的市民跳着跑着寻找避雨的角落。暴风雨暂歇,路上站满了等车的人,车流拥堵不堪,连各色黑的也变得非常“走俏”。本来一段20分钟的路走了三个小时。
这一夜,降雨量32.8毫米,2.5个东湖水落在武汉。与此同时,距离武汉一百五十公里的咸宁市通城县最大降雨量达到309毫米,创历史极值,达两百年一遇。
10日,当记者抵达咸宁崇阳、通城等地,低洼处变成湖泊,水位逼近桥梁,路边的稻田早不见踪影……
6月11日早上7时许,湖南省临湘市詹桥镇。
雨雾笼罩着观山村。这个位于大云山半腰的小村落,曾经有着世外桃源般的生活。10日凌晨,一场突然而至的泥石流,将它推成了一片废墟。观山村毛家组30多户,有24户的房子被汹涌的泥石流吞噬。
当日下午4时,本报记者赶至现场。沿河岸逆流而上,随处可见滑坡、滚石、横亘路中的树木、没膝的淤泥……河道内巨石林立,电线杆东倒西歪的河道内有被泥石流冲来的摩托车、彩电、桌椅等物品。俯冲而下的沙子将刚刚栽种的水稻吞没,越近村子,受灾情景越惨重。 村子和路变成了一条河流,浑浊的泥水十分湍急,漂浮着孩子们的玩具、大人的衣服。村民们身披雨衣、手执竹篙,沿河道搜寻遇难者,也顺手将玩具和衣物打捞上岸,为同伴提供寻人“线索”。
走至云山村,水泥路被冲断,无路可走。 到处是断瓦残垣,木质的房梁堆积,屋内淤积的泥沙一人多深,一辆摩托车被掩埋,仅能看到一个后视镜。屋外,挖掘机在原房址不停作业,寻找遇难者。
一间刚装修好的婚房,歪歪扭扭地立着,墙壁上斑驳的“喜”字,告诉人们,不久前这里刚举办过一场热闹喜庆的婚礼。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表情凝重的村民,在各自的家中,搜寻着有用的物品。一位70多岁的老爹爹,一言不发,久久不肯离去,尽管他的屋内盛满稀泥。继续逆流而上,河道里的石头越来越大,沟壑也越来越深。不时遇见匆匆赶路的灾民,他们挑着家当,艰难地行走在雨里,朝向临时安置点。
进入观山村,记者看到原先一条两米来宽的小溪,顷刻间,被泥石流变成了十米宽的“石头河”。松软的泥沙,将记者的脚踝全部裹挟住,这个村落原本依山而建,错落有致,而今20多栋房屋却被泥沙和巨石全盘吞没。记者不经意抬头,只见山顶云雾缭绕,宛若仙境。灾难发生前,这里曾是怎样的美丽?田振龙 原丽阳/文